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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11/25 0:37:00

聂泓读诗

通过绿色导火索催开花朵的力量

狄兰.托马斯

通过绿色导火索催开花朵的力量

催开我绿色年华;炸毁树根的力量

是我的毁灭者。

而我哑然告知弯曲的玫瑰

我的青春同样被冬天的高烧压弯。

驱动穿透岩石之水的力量

驱动我的鲜血;枯竭滔滔不绝的力量

使我的血凝结。

而我哑然告知我的血管

同样的嘴怎样吮吸那山泉。

在池中搅动水的手

搅动流沙;牵引急风的手

牵引我裹尸布的帆。

而我哑然告知那绞死的人

我的泥土怎样制成刽子手的石灰。

时间之唇蛭吸源泉;

爱情滴散聚合,但沉落的血

会平息她的痛楚。

我哑然告知一种气候的风

时间怎样沿星星滴答成天堂。

而我哑然告知情人的墓穴

我床单上怎样蠕动着同样的蛆虫。

(北岛译)

“通过绿色导火索催开花朵的力量/催开我绿色年华”。时光荏苒,日月如梭,生命的短暂,让人觉得瞬间老矣。“炸毁树根的力量/是我的毁灭者。/而我哑然告知弯曲的玫瑰/我的青春同样被冬天的高烧压弯”。老几乎无法停顿。

在渐渐老去的岁月里,我们感受到时光的涩,血液的慢。“驱动穿透岩石之水的力量驱动我的鲜血;/枯竭滔滔不绝的力量/使我的血凝结。/而我哑然告知我的血管/同样的嘴怎样吮吸那山泉。”流动的血液是一个人生命的源泉,我们不能啜饮使其更新,也不能阻止它在流转中凝结并走向衰亡。“在池中搅动水的手/搅动流沙;牵引急风的手/牵引我裹尸布的帆。/而我哑然告知那绞死的人/我的泥土怎样制成刽子手的石灰。”生命之池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搅动,岁月的沉沙,就是生命中的沉沙,时间的沙子最后让我们窒息,我们无法主宰自己的生命。时间给我们生命,最后又被时间绞杀。

“时间之唇蛭吸源泉;/爱情滴散聚合,但沉落的血/会平息她的痛楚。/我哑然告知一种气候的风/时间怎样沿星星滴答成天堂。/而我哑然告知情人的墓穴/我床单上怎样蠕动着同样的蛆虫。”既然知晓时间不会放过我们,就尽情地爱吧,尽管爱也有悲欢离合,有甜美,也会有痛苦,但在有限的生命里,你毕竟爱过。这让我想起一句歌词“这世界,我来过。”诗人告诉我们,最后痛苦和欢乐都会得到平息。

这是狄兰.托马斯的一首名诗。有些颓废,又有些沉重,是诗人对生命真切而又深刻的体验。全诗迷漫着生命的凝重和死亡的气息。诗人如此焦聚生命,彰显死亡,是不是有意在暗示人们:越易失去,越要珍惜,珍惜当下,好好地爱,好好地活。每次读到它,都有一种震憾的力量在冲击我的眼球和心灵。在惊叹诗人的想象奇特、用象独特的同时,又被诗歌里的沉重和压抑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
狄兰·托马斯,人称"疯狂的狄兰",英国作家、诗人。年发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诗集《死亡和出场》,评论界普遍认为他是继奥登以后英国的又一位重要诗人。年11月9日因连喝了18杯威士忌而暴毙,年仅三十九岁。此诗狂放不羁,用象奇特、怪异,印证了诗人的“疯狂”风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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